對立使人變得非人化

　

又到聖誕，普天同慶的日子，我卻有一點兒失落。

 

自世貿會議起，香港又開始充滿對立，是來自支持警方的民眾和同情示威者的市民，是來自支持政府政改方案的尊貴議員和一心為民主不惜玉石俱焚的民主烈士。是什麼，我可不知道？但是在充斥對立的社會中生活，快樂嗎？

 

昨晚，看罷港台節目《警訊》，感慨良多。該節目用了得大的篇章述說世貿時警方的行動和對應，把會議數天的情形回顧再回顧：是反思，我倒不太認同，我以為是另一種解讀。看後援在港灣道運動場準備了熱飯，還有發泡膠保暖，保送溫暖至前線。主管的女謷解說時道這好讓作戰回來的同工有回家的感覺。我想：當天晚上被扣留的示威者是飢寒交迫，連去廁所也沒門徑。再者，把這次行動視作作戰，而綜觀全片，也有讓人感到反世貿示威者是假意的，送花是假意的，跳舞是假意的，三跪一叩也是假意的。我們警方高層預設的把警員和示威者置放在兩對立面，鼓動警員情緒，那有不出火的場面。甚至有警員在網上刊文，期待衝突的來臨，說可以打個痛快。我們想想示威者也是人，對立使雙方變得非人化，視自己和對方也不是人，這樣的話有什麼可怕的事不會發生呢。我們看見美軍暴虐伊拉克人，也許他們已視伊拉克人不是人。回想警方的工作不是維持遊行的秩序嗎？若反倒過來，期待出亂子，那真的會無事變有事了。

 

我們作為教師的也得反思，我們對學生時會否有先入為主的感覺，認定某一些學生會作亂。防治之心不可無，否則我們便缺乏預警的能力，這我認同。但過於緊張反而窒礙了正常應有的交流，也使對立雙方陷於不可逆轉的牛角尖，無助於解決問題。

 

回想若不是早置警員和示威者成了對立，非人化的面對面，問題未至如此。有傳出被拘留者被打、被下令脫光受查；有被拘留者沒得吃的，沒得保暖的，沒得睡的；有被拘留者沒有翻譯，不知警員說什麼；有被拘留者一整晚在囚車上打轉，沒法安身。我們在會場內是成功了，有「香港宣言」，但會場外卻是一團糟，可悲。

 

二零零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