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英雄有淚不輕彈》有感

　

今天一早，便陪母親覆診。人老了，老人病便多了，又不過是高血壓、糖尿等。幸而政府門診收費廉宜，不然我們這一群中產，等別是我這些自命中產，實際低產的人更會百上加斤。但不好的是，我們得大清早便到診所候診，我今早到診所時是早上六時半，而正式開始應診是早上九時。

 

等候時間正是家中藏書發揮作用時，我順手拿了幾本張系國的雜文而去。張系國先生是我喜愛的作者之一，大概可追溯至中六、七時看棋王一書起。先生本人專攻電腦科學，理科出身，卻寫出一手好文章，寫令人敬佩。

 

那數小時的時間(包括母親就診和候藥的時間)，我全花了在一本《英雄有淚不輕彈》(洪範文學叢書106號，張系國著，1984年，台北洪範) 的書上，略有感足，故一書以述懷。

 

該書分三輯：

 

首輯「快活林傳奇故事」為短篇小說，反諷當時 (上世紀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初的台灣) 的社會現況，如外國回流和土生土長的衝突、三民主義和共產思潮的衝突等。

 

次輯「莫非有理的定律」為雜文，介紹一些有趣的社會學或辦公室定律，如「彼得定律」、「莫非定律」、「瑜亮定律」等：幽默之餘也教發人深省。當中我比較喜歡「瑜亮定律」，畢竟我替同宗周瑜不值。回想早前學生蔡某在班中高談相關定律，印象深刻，可惜書本中的數學定理他卻不是如此熟稔，哈哈。反思我們學校是否正在培養一些溫室蘋果，到處棄惡揚善，然而外方世界可不是這樣的一回事；但我們為教的總不可教學生奉承、獻媚之道而埋沒良知。學校既不可純為溫室，也不可單為社會的縮影。受教難，從教更難。唉。

 

尾輯「英雄有淚不輕彈」亦為雜文，詳論先生當時面對台美斷交、中共後文革時期開展、保釣、性別分野模糊化等歷史洪流的思考和心路歷程，當中也滲透先生的歷史、哲學觀，這對明白先生其它作品內容實有助益。其中一文「代替經濟成長的途徑」詳述先生參加羅馬俱樂部主辦的第二屆世界性會議，會議主題和文章名目相同。當時先生感到我們當前面對的世界問題，如能源危機、核子威脅、貧富失衡等，全是因為西方資本主義對世界的無限苛索而至。但反觀現在，我們活在比當時晚了三十年的世代，西方資本主義的苛索仍不斷，我們面對的世界問題不單沒有解決，反愈演愈深。唉，我們看看以往的作品，反襯現在，得出的結論是「有些問題不單是世界性，更可能是永恆性的。」

 

看罷「古書」，思想現在，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二零零六年七月二十二日，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