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中學的我

 

整夜難眠,驚醒數次。傾刻腦海翻波,思潮起伏,現在的我便和過去的我開始觸碰。

 

錯七道多項選擇題亦可在會考數學科取優的問題一直困擾著我,不只一人說這是不可能的。這是我多年來的堅持,也許更是令學生奮發的動力,因說明了數學科奪冠不難。現在得放下了,真有捨不得,唯自我安慰的道當年一九九二年的考題非淺,屬實與否,見仁見智了。過去的我告訴我,七題的數據未必可信,因為當時的我只找了全班成績最好的一位同學對答案,當然這位好友也是甲級學生。但發現兩人答案有了不同時,我們也沒有考究誰是誰非,如何的錯,最終那七題也許只是我倆的不同而已。

 

同學外號「長毛」,名諱由來已記不得了。成績斐然,五優佳績,本人望塵莫及,也許為當時將退下的救恩書院西營盤校舍添點色彩。漸漸的,中學生活的片記殘思一一浮現眼前,人便更加睡不下。

 

中一的渾噩,中二的知返,中三的奮發,中四的放蕩,中五的忐忑:一一走到台前。中一派位不佳,幸得父蔭,在西營盤高街找到了容身之校。但走進救恩書院的高街校舍,隨了感到一個字「細」以外,還有什麼呢?數理科是我強項,史地科卻不用說了,合格難如登天,結果中二走進了最差的一班,是自中一精英班走進中二地獄班。有人說好學生成不了好老師,我是不是好老師尚是未知之數;但肯定的說中二的我不是一個好學生,我已有成為好老師的天資了。中一苦學換來什麼?中二的失敗。人便開始放任了。幸得名師指引,人生目標「附加數學」確立了,便知所奮發。什麼「附加數學」也算是人生目標?閱者或會見笑,我說的不錯,當年我校五班中三,但只有三班中四且只有一班可修附加數學一科,要修的說來也不易,把這算作目標也不為過。

 

中三順利走進了比較像樣些的一班,重遇中一時的好友,再為升中四奮力。現在遇見的一群學生:中三的也好,中五的也好:也有一丁點當年我的影子,也許我真正樂為教師,正是因為對過去的我的那份念念不忘。中四的我目標如願了,目標沒有了。過去的我自詡聰明,不消三數月便自習「成功」了整個附加數的課程,人便開始放蕩:缺課、欠交、不留心、不知所為…諷刺的是,當年我家只和學校一馬路之隔。幸而好友出現,使我重燃比天之志,現在回看雖比天不成,但人也高了。中四下學期,一同的學習,一同的奮發,人漸迷途知返了。

 

現在的學生,縱是中五也好,也不會有我當年的忐忑,我倒也不希望他們有。中五的我得應付公開試,但學校也得搬往大埔現址,且得知新校沒有中六銜接,心中自然忐忑不安了。忐忑不是因為日後中學原址變高樓,不是因為沒有了母校的實物回憶:當時的我自私地只為前程奔想。雖云我們可在首階段和原校生同地位般選報「中華基督教青年會中學」的中六,但那畢竟是全新的環境,我那升中的飄零感覺又重來了。回看現在的我不時待業,那飄零感覺漸漸的已使人麻木。對,現在五月,我也得為飄零感覺作心理預備。

 

那年會考過後,我順利的在「中華基督教青年會中學」升讀中六,遺憾的只是我的目標「附加數學」成績不揚,也許我迷途久了。好友憑他那廿九分的佳績,最終升讀了傳統名校「英皇書院」,以後我們聯絡也鮮了。好友那瘦俊的外表,那治學的認真永遠留在我的腦海中,也許現在已大不同。也許某一天我會在我的學生中找到他的影子,也許不會,也許…也許我想得太多了。我該睡了,真的該睡了。

 

二零零七年五月二十六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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