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

 

有人說教育工作是沉悶的,教授數學科更是,來來去去也是說那道公式,講那個證明。不知不覺,我在這沉悶的工作中混了七年了。開初的新意、衝勁漸不復再,沉悶已成了習慣。望著一班又一班的學生畢業,成材或淪落,富有或平淡:我像是看透生死的高僧,一切也淡然而過。為了教育,為了沉悶,我又得回到那道年年如是的數學公式之上,回到那個總會令學生感困的問題之中。

 

那一天,批改學生習作久爾,如常的步離教員室舒一口氣,突然看見了一點新意,一絲清脆的早安聲,沉困腦海的我忽爾醒來。迎面而來的是一個陌生的臉龐,但來得清秀,來得脫俗,來得令人難忘。是舊生?是同事?腦海中找不到半點印記。是禮貌的招呼?是無心的悶哼?聽罷又何解在意?也許那天真的太過鬱悶了。

 

第二天,八方打聽後才得知新來了一位代課老師,正正坐在隔鄰的教員室。漸漸的,話題全牽扯到這位新來的女老師身上:如此學歷,如此樣貌的,何用當上教師呢?似乎這位老師熱誠倒也不少。也許我想我沒有了那份初為人師的熱誠,正是工作生悶的因由。新老師坐於教員室一角,同事頻繁走近,然而多看多問的男同事總被冠以某些企圖,成為談笑的主角。這數天,我又的確多了走進那所教員室,冒著成了取笑對象的風險,是不是我真的心有所圖?還是只不過因公事往返而已?

 

無奈,得聞老師不會在這悶地多留,我感有點可惜。但又聞其找到了更好的工作,還是值得慶賀。這我是否得回歸沉寂呢?我想我應可在新晉中找到失落久已的熱誠,該不會再沉悶了。

 

二零零八年十月二十一日,數老草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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