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剛逝矣

 

今天要是繁忙。三天統測試期過後,學生急著求問分數。數學科的卷剛在昨日才收到,緊張學生成績的老師已趕忙開工,但還是敵不過時間,在上課之時未許完成批閱工作。還幸,連同下課以後的丁點時間,總算可以完成工作,不用留待下周。正是因為這樣的忙碌,連找時間看報紙也沒有,那還得下班回家以後才看。

 

在副刊一角,看到唐德剛教授病逝的消息,那是十月二十六日的事。唐翁貴為當朝數一數二的歷史學家、文學家、紅學家,好像看不見當天的報紙有什麼報導。巨人逝矣,還不過如此寂靜,是唐翁份量未及我們景仰,還是我們香港人的文化水平已是如此低落,配不上對前輩作點悼念。

 

猶記讀大學之年,時值我國傑出數學家陳景潤逝世,也僅文滙報有一角短通報。可知陳景潤可能是我國至古屹今最偉大的一個數學家。數學的偉大未必人人通曉,但歷史、文學也不難掌握。難道只有明星歌者的死才配我們悼念嗎?

 

我得聞噩耗,自感痛惜。連忙翻閱書架上那早已封塵的「李宗仁回憶錄」,那是李宗仁口述,唐翁整理。我看到的照片,相中的唐翁還是年輕。雖然唐翁身居美國,也長在當地任教和著作,但唐翁心繫祖國,值得尊崇。或許唯有是身在別國,唐翁才可以接觸如此多的歷史人物,如張學良、胡適、李宗仁等,讓我們可以從他們的傳記中窺看當時的歷史。或許唯有是身在別國,唐翁的歷史觀才可任意流露,不受權力干預。或許唯有是身在別國,唐翁以致我們才可以更加清晰的了解兩岸的恩仇。我們該為國外有如此傑出的華人學者而高興,還是為我們大片中華土地上找不到半寸容他之所而痛心呢?

 

歷史給我們了解過去的對錯,明正以後的道路,然而我們又是否可以看到真正的歷史呢?歷史總是由人寫下來的,我相信唯有在自由的國度中,歷史才可以真正展顯她的威力。

 

唐翁在「李宗仁回憶錄」的序中如此的寫:「時賢中名將太多,名相太少。」也許這是我國百年沉痛的因由。「然回顧我國近百年來,天災人禍,更迭相尋,屍填溝壑,生民塗炭之慘痛歷史,吾人著書海外,擲筆沉思,嘆息流涕之外,他何足矣?!但願我華族自此以後,重睹太平盛世,國人不再以相斫為榮,則幸甚矣。」我們或許可以目睹國家繁榮,但是否不再以相斫為榮,則不宜過早莽斷。唐翁別矣,他未許目睹太平盛世,但他的思想一定會續存於我們未來自由進步的國度之上。

 

二零零九年十月三十日,作於網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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