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的信

 

我真的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你望著我的眼神改變了？從何時開始，你對我變得冷淡？我的忠貞使你厭惡，我的玲瓏使你棄絕，我的清純更使我被丟在地上任人踐踏。我不斷的反問著：我何時變得使你害怕？

 

回想九七和九九年的時候，我曾陪伴你見證百年的國恥得雪，流落外邦的土地歸還。我還記得你說我的忠貞、清純和玲瓏正是國民的特質，也代表了十三億的中國人的心。那一刻，我感到無上光榮，心情久久未許平伏。

 

年初，我到北非和中東走了一趟，那地的人也同樣的尊重著我。回來以後，你卻變了，你說我破壞了寧和，你說我改變了平衡。我全不否認這一切。但那一刻，我望著他們對新生活的堅持，對舊制度的不滿，也不過是一種清純的渴求而已。他們忠於生活也忠於國家有何不妥？我沒有變，變得只是你。你忘掉了你年輕時也曾為著生活的不滿而幹運動嗎？那些你叫作「革命」的事情啊。現在你累了嗎？為何害怕運動？你以為穩定可以壓倒一切嗎？你可知混亂才是新秩序的開始，黑暗過後才有明天啊。平穩不會引來改變正如坐在深宫中的你是減不了肥。看你如此肥腫，看你如此多病，真的令我擔心。

 

對，說了這麼久，你知我是誰嗎？也許你已忘掉了我，因為在你的字典裡再找不到我的名字，在你的互聯網中也找不到我的影踪，連為我說一句不平話的人也給你查問。聽著曾是你最喜歡哼的歌吧，也許你會想到我多一丁點。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

 

最後，希望沒有了我的你，還會快樂。以後外訪時，也許你不會再教小朋友哼那歌兒。但無論如何，你也不該忘掉你那「以人為本」的承諾，可否多給人民一點賞花的自由啊。

 

永遠愛你的                   

茉莉花上

 

作於二零一一年二月二十八日晨，霧鎖的家中